聊療書

記得曾在四年前冬天造訪水都

當時大失所望

因親眼所見的威尼斯實在不怎麼迷人

嘆息橋只像平凡無奇的宅邸裝飾

總督府色彩缺少變化

廣場形狀沒有幾何之美，四周景物也有遠近的不和諧

屋宇光明正大設在橋上，而穢物則隨波逐流

沒趕上面具節的丰采，少了驚嚇的想像

當我乘著代表浪漫的貢多拉

船夫則是一名不會讓人留下任何印象的男子（而非水星領航員中的任何一位水精靈）

沿途所見更是苔痕上階、薄板支門、遊民繞岸、碎磚圈笆

很顯然地

數百年前的海上霸權、商業霸主威尼斯

早已一去不復返（人口大量流失）

留下的是須仰賴觀光的威尼斯殘影（玻璃很美，玻璃師傅很賣力，但定價嚇死人）

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舟舶之城？

若是馬可孛羅出身於現今的威尼斯

他不是隨父叔穿越中亞草原到大都

而應該會選擇搬遷到義北任何一個威尼斯以外的大城去

根本沒有航行萬里的野心



今天看到一則消息

威尼斯淹大水

雖然淹水這事平均十八個月就有一次

就和古埃及尼羅河氾濫一般正常

但這次淹沒超過百分之七十的土地

罕見到遠在台灣的我都看到了

也許

大家都知道早晚威尼斯會陸沉

這城市可見的死亡已無法挽救

但她是有著光輝榮光的威尼斯

她是在這代人有生之年都還可以苟延殘喘在她的紫幔黃金船的威尼斯

一朝船艙進水淹上了甲板久久不退

它國的士兵都會稍稍爲女王擔個心



感性上

大概很少有人會希望威尼斯這名字消失在地圖上

看到她淹了大水

多少有些悲秋傷春的感嘆